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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六十一章 斗狠
 军统的军火,今天晚上就要运走。

 路承周算着时间,晚上到宪兵分队后,向中山良一汇报。

 “中山队长,据我得到的消息,军统可能会从铁路运送军火。”路承周特意等到九点多才到宪兵分队。

 此时,运载着那批军火的煤车,已经离开了海沽。

 没有详细情报,宪兵分队根本无从查起。

 “铁路?”中山良一蹙起眉头。

 他已经跟路承周说过,要注意码头,特别是大红桥码头和大沽码头。

 然而,路承周总是将目光放在了铁路车站,这让他很是不高兴。

 “路主任,不是跟你说过么,要将主要精力放到码头,特别是市区的码头。”中山良一不的说。

 “可是…”路承周张了张嘴。

 “不要可是了,我的情报来自军统内部!”中山良一高声说。

 “好吧,明天我亲自去大红桥码头盯着。”路承周郑重其事的说。

 “这才对嘛,我估计,军统不敢走大沽码头,最有可能是在大红桥码头运货。”中山良一听到路承周的话,脸色这才缓和下来。

 路承周第二天,在街上迅速巡视一遍后,换下警服,带着情报一室的全体人员去了大红桥码头。

 大红桥是海河主要支流子牙河上的一座桥梁建筑,位于

 大红桥码头位于大红桥西侧、子牙河北岸。

 大红桥码头是通过子牙河、大清河往来运送物资的集散地,每天人来船往,非常热闹。

 这里属于军占领区,路承周的特务证件非常管用。

 再加上闻健民也在,他可以随意调用附近分局的警察,还可以得到宪兵队的支援。

 当然,路承周知道,这里不可能找到军统的军火。

 因此,他将所有人都撒了出去。

 路承周知道,今天肯定是一无所获,他在码头旁边,找了家茶楼,找了个临窗的位子。

 军统的军火,昨天晚上,就已经运走了。

 中山良一并没有收到消息,显然,他的内线,并没有接触到这个情报。

 刘有军还需要甄别一次,或许,今天回去后,就会有结果。

 还有马玉珍,也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心得体会,能领悟多少。

 路承周原本还在想,一旦确定马玉珍担任自己的交通员,就可以与她相认。

 可是,马玉珍如果要打入军统,他与马玉珍就不能再相认了。

 路承周知道马玉珍的底细,已经无形给马玉珍带来了很大的风险。

 如果马玉珍再知道路承周的身份,他们之间暴的几率将增加数十倍。

 马玉珍没受过专业训练,跌跌撞撞的打入军统。

 一旦她知道路承周的真实身份,很容易对路承周形成依赖。

 为了自己的安全,更是为了马玉珍的安全,路承周与她,短期内不可能相认。

 另外,宪兵分队与蒋万顺的接触,到底是真接触,还是假接触呢?

 从种种迹象表明,路承周倾向于后者。

 只是,这种事情,没有十足的证据,他不敢轻易发言。

 路承周与蒋万顺并不认识,更谈不上对他的了解。

 蒋万顺的、个性,他都不了解。

 只是从宪兵分队分析,以高桥丰一办事的谨慎,如果蒋万顺已经投降,他们之间的接触,会这么容易被地下知道么?

 路承周正在思虑时,突然被楼下的嘈杂声打断。

 不知何时,茶楼下面的空坪中,已经聚集了两群人。

 两群人中,各派了一人,准备“单挑”

 路承周眉头蹙了起来,英租界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混混儿的。

 一旦聚众滋事,马上会被巡捕驱散,情节严重的,直接会带回巡捕房。

 海沽的“混混儿”是有了名的,和北平的氓地痞、泼皮无赖不是一个路数。

 北平的黑道儿人物之间进行火并往往搞得轰轰烈烈,要么双方约好个场子,一般都是人迹罕至的角落,比如北海夹道、天坛的南墙儿等地。

 这种火并有点儿像古代打仗,双方人马各占一边,各出一员大将“单挑”,是比试拳脚还是动刀子玩命全凭事先的约定,双方都会遵守规则,这和欧洲中世纪的决斗颇为相像。

 当然,也有打群架的时候,双方数十人各执器械一拥而上,真刀真真往死里招呼,打死个一两口子是常有的事,当一方“认栽”了,另一方则表现出一种难得的大度,主动出钱给死伤者以抚恤,双方握手言和,从此败的一方不再“乍刺儿”,胜的一方也绝不挟胜欺负人。

 海沽的“混混儿”可不是这样,他们也是有帮有派,同样也是打架不要命,但表现形式比较独特。

 他们也是斗狠,但不是对别人狠,而是对自己狠。

 比如说,有人要到别人的地盘混饭吃,走到人家地盘,把头抱着,夹着裆,何你拳打脚踢,绝对不叫喊一声。

 甚至,嘴里还要喊着:舒坦,太舒坦了。

 如果来者喊了痛,叫了饶命,就当输了。

 否则,打人者一旦停手,以后就只能给别人一口饭吃。

 今天下面的场景,路承周一看,就是两伙混混在斗狠。

 左侧一方当先之人,掏出一把牛角小刀,提起衣服,在大腿上就是一刀。

 不管血如柱,依然面不改

 他昂首望着对面一男子,这就是海沽混混儿的比试,如果对方认怂,以后这一片,就是他的地盘了。

 但是,对面的男子,并没有被吓退。

 只见他拿出一把锋利剃须刀,右手拿刀,伸出左手竖起食指。

 就像削萝卜似的,几刀下去,将食指削得只剩了骨头。

 末了,还在这食指部环绕一刀,将不规则的皮削平。

 当他的食指出骨头时,对面腿上刀的男子,脸色就开始变了。

 他可以给自己来一刀,但绝对不敢,将腿上的,一条条割下来。

 特别是最后那一下,对面的男子面不改,而他早就胆怯。

 路承周坐在楼上,看得不是很真切,在男子削时,他特意走下来看新奇。

 “贾连振,算你狠。”

 腿上刀的男子,抱了抱拳,带着手下的人惭愧而走。 ZhiHu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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